2009年12月中旬,敖总请研发部各人去台湾六天游,这是敖总每年一次的对研发部同仁的特别恩惠。此外此次台湾游敖总还请了负责技术支持的另外三位同事一同前往。由于办证及其他原因,最后只有立经理、小钟、良子、小陆和我,再加上敖总,一共六人成行。
这次台湾六天游,一个人的团费大概四千多元,虽然说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但如果敖总不请各人去台湾游,那钱也不会给到各人手上,所以客观地说我还是很感谢敖总,这让我见识到了台湾宝鸟的独特魅力,以及感受到了台湾与中国大陆的异同,并由此而产生对那种同源同宗但又有很大不同之状况的思考。
慢慢地时间来到了2010年1月份的下旬,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开发后,微格系统的管理员后台和学生后台已先后初步开发完成了。因为微格系统跟视频管理系统有很多相同之处,尤其是管理员后台和学生后台,所以很多程序就可以直接从视频管理系统中搬过来后稍作修改即可,因此开发起来就快很多。
虽然微格系统中最关键的教师后台还没开发出来,但祝老师却想先给他们学校安装一套只有管理员后台和学生后台的来试用一下,不能评分没有关系,只要可以让学生从系统中预约微格教室(即用来进行微格教学的教室)进行教学训练、并进行视频录制等就可以了。
于是我再到华师,先给他们安装一套功能还不完整的微格系统。然而在安装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华师原来安装视频管理系统的服务器有新的用途,不能再作为视频管理系统和微格系统的服务器,而改为用另一台新的服务器来代替。祝老师告诉我,这台新的服务器,他们请外面做虚拟服务器的公司将其虚拟成多个虚拟服务器(即VPS主机),以实现更多的用途,但却暂时无法做到支持USB接口功能。这就是说,视频管理系统和微格系统都无法再用USB加密狗功能了,所以祝老师问我,能不能给他们取消USB加密狗功能。此事我作不了主,于是我告诉祝老师,我要先回公司向领导请示一下才行。而且就算可以,我也要先回公司将程序改一改才行。
祝老师手下的一位同事亲自把我带到位于华师主教学楼顶层上的计算机服务器机房的时候,我的确看到了正有外面公司的技术人员在进行工作,而且这名技术人员也亲口跟我说了,VPS主机暂时无法做到支持USB接口功能。
回到公司后,我先将事情告诉宗,宗说此事他也作不了主,让我问一下立经理。立经理在一旁听后就先发话了,他问我祝老师所说的虚拟服务器用的是什么虚拟技术,如果是用VMware软件来进行虚拟,那么就不可能不支持USB接口功能,肯定是他们没有设置好。于是我照祝老师跟我说的情况告诉立经理,他们不是用VMware来虚拟的,而是他们请外面的公司、用其他的技术来虚拟的,VPS主机暂时无法做到支持USB接口功能。但立经理听后却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让我再向祝老师确认一下是用什么虚拟技术。然后立经理又说,也许那家做虚拟服务器的公司就是一家小公司,或者负责这项工作的人是刚招进来的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自己不会设置,其言语间带着很大怀疑。接着立经理又亲自在他的电脑上给我演示了一下在VMware软件中如何设置支持USB接口功能的操作,他的意思就是要让我相信在VMware上是可以设置支持USB接口功能的。
于是我再向祝老师确认,祝老师给我的答复就是,他们用的是RedHat软件来进行虚拟的。我将祝老师的答复转告给立经理后,立经理便没有再怀疑,也许他自己也不了解RedHat的使用,但是他却接着说,其实我当时也不应该跟祝老师说先回公司向领导请示,而是直接让祝老师跟敖总联系,让他直接问敖总的意思,否则就会让祝老师觉得公司不信任他。
于是我照着立经理所说的意思,关于取消USB加密狗功能的问题让祝老师直接跟敖总说。然后祝老师就直接跟敖总说了,并且祝老师还告诉我,敖总接着会知会我的了。我再将情况告诉立经理,然而立经理却又说,其实我也不应该让祝老师跟敖总联系,而是让祝老师跟阿凌联系,有关业务上的事情都应该让祝老师跟阿凌联系,让阿凌去处理。
我一听,虽然表面上我“是,是”地在应和着立经理,但在心里我却已经在骂人了:去你大爷的!怎么什么都是你说的?本来就只是小事一件,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怎么你就搞得那么复杂!
我无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很明显,从敖总到立经理,也许还到宗,他们已形成了一条统一的“思想战线”,那就是不能让研发部的其余各人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除自己技术范围内的公司的其他事务,此时立经理的这一态度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由此也再次说明了立经理虽然表面上对人的态度还不错,但在“关键的问题”上,他却一点都不含糊。
虽然这只是小事一件,但我心里还是觉得很不爽,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囚犯一样,要处处受到掣肘和限制。想想之前在邮购公司的时候,虽然祁总被贬职前对管理系统部各人也很严厉,虽然那时的工资待遇也不是很高,但那时候我跟各礼品供应商之间,都是可以根据工作的需要自由地联系和沟通的,而且我自认为也能将工作做得很好,我自认为我的沟通能力还过得去,但是到了此时的这家科技公司,却为什么连一点小事我都不能去处理了呢?这说明了什么?我不是说邮购公司有多好,但单就这点来说,科技公司做得也太刻薄了。
就在我正准备开发微格系统教师后台的时候,敖总和阿凌又有新的指示给我了,他们告诉我,微格系统暂时停下来不做了,因为有新的任务要先去完成。要先去完成的新的任务就是,先将视频管理系统之前还没有处理完的那些问题继续处理完,尤其是对视频的展示页面和展示效果要再好好优化一下,然后再做一套面向中小学学校的视频管理系统。
之所以要再做一套面向中小学学校的视频管理系统,是因为此时的这套视频管理系统是面向大学学校的,因此相应地其功能也相对复杂,但中小学学校并不需要某些复杂的功能,而此时正有中小学学校的客户需要这样的系统,所以敖总就决定让我先做这套系统,而将还未开发完成的微格系统暂放一边。这也正是之前敖总对我发火的那次讨论中所说起的那套功能相对简单的系统,所以这也正是敖总一直觉得此时的这套视频管理系统的功能做得很复杂的原因,本来就是他自己没有定义好这应该是要做成两套不同的系统的,一套面向大学学校,一套面向中小学学校,而他却硬是要将两套不同的系统放到一套系统里去考虑,这样不发生冲突才怪。
为了区分此时的这套面向大学学校的视频管理系统,即将要做的面向中小学学校的视频管理系统就叫做基础教育管理系统。
虽然敖总和阿凌要作这样的安排,但我还是特别问了一下阿凌,可不可以先趁热打铁将微格系统做完后再说,因为此时我的思路正在微格系统的开发上,如果停下来后而去做其他的系统,以后再回过头来做微格系统,思路肯定会受到影响,而且微格系统也是中标产品,也要等着开发出来。但阿凌还是跟上次一样,说这是敖总的意思,我还是要按这样的要求去做。
总是这样,想到做什么就要我做什么,从不会尊重一下我的意见,总是中途打断我的工作思路。做一套系统并不像只做一个功能,如果不连续地做下去,中途停下来后思路肯定会大受影响。如果之前可以让我继续处理视频管理系统的那些问题,此时应该已处理完了。但既然是这样,那就做吧,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是敖总说的。
于是我开始调转“枪头”,接着上次的进度继续处理视频管理系统之前还没有处理完的那些问题。
觉得在研发部上班像是走进了绝缘空间、像是在牢房里一样的,不单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认为,同为研发部成员之一的小陆也有同样的感受。
小陆在忙过刚进入公司前几个月的紧张工作的阶段后,终于也可以稍松一口气了,而且到下班时间后他也不用再经常留下来陪立经理讨论问题而要义务加班了,所以下班的时候我和他就经常一起走,因为我和他各自住的地方都是在同一个方向上,上下班时都走相同的路线。
每当下班后我和小陆一起走到天河公园后,小陆就和我聊开了。原来小陆对公司和研发部的很多感受都和我一样,他说他进入公司后慢慢地就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闭塞了,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外,几乎接触不到公司里的其他的任何事情,也完全不知道公司的业务情况和经营状况,偶尔和他的同学在QQ上聊天的时候,才发现他和他同学的差距越拉越大,不管是收入上的还是见识上的。小陆内心的苦闷之情溢于言表。小陆很明确地说,他做技术的期限是两年时间,两年后一定要考虑转行了。
所以在此时及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下班后回去的路上,大多数时候就多了小陆做伴,天河公园也成了我和小陆下班回去的时候可以放松一下心情的地方。
一天阿凌过来和我讨论视频管理系统修改的问题,敖总也走了进来了解情况,阿凌跟敖总大概说了一下后,敖总又莫名其妙地觉得我们把问题考虑得太复杂了,阿凌想解释,但还没开口敖总就先说了两句很不满的话,接着就嘟囔着很不乐意地离开了研发部,我和阿凌只好相对着苦笑。阿凌大概也早已领教了敖总的脾性,知道敖总是怎样的一个人了。我对阿凌说,我还想将系统做得越简单越好呢,我还省事,可是这样能行吗?阿凌应和着表示赞同和理解。
敖总不但随时会对下面的员工动怒,还同样会对他自己的亲弟弟动怒。敖总的弟弟是负责公司硬件产品的采购和装配车间的管理等工作的,当然这是敖总的特意安排,家长制的公司自然都是由老总的亲属担任关键的职位了。一次大概是因为硬件产品采购的问题,敖老二工作出现了疏忽,敖总就在研发部办公室外面的客厅大声训话了,虽然研发部办公室的房门已紧关着,但在研发部里面还是能清楚地听到敖总的声音。最后敖总竟然给敖老二扔下了一句“叼你老母”(粤语,相当于普通话里的三字国骂),然后就愤愤地走了。
敖老二随后走进研发部办公室,灰溜溜和一脸尴尬而又有气无处发泄的样子,跟良子和小钟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又出去了。研发部办公室房门再次关上,立经理和宗都没在,平时喜欢评论时事的良子不屑地说话了:“敖总这人,你看,连自己的弟弟都要这样骂,什么人啊!”
不但良子不屑,我也不屑,我真怀疑敖老二和敖总不是同一亲娘所出,而是同父异母所生。
渐渐地时间来到了春节放假前的最后阶段,公司把北京、上海、成都、西安等各地办事处的业务人员召回公司,加上总部的业务人员,在敖总的领导下,济济一堂地在研发部这边办公室的那个小型展厅里开始开年终销售总结大会了。这是我所见到的公司人员最多的时候。
一边是研发部公办室房门紧关着,各人耐着寂寞认真地工作,鸦雀无声;一边是展厅里坐满了站满了人,有敖总在高谈阔论,有各业务人员轮番上台热情洋溢地大谈自己的销售状况。公司前台第一次破天荒地摆上了一大束漂亮的鲜花,展厅和这边办公室的大门前也分别挂出了表示欢迎的横幅和条幅,前台MM更是心花怒放,也许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最不郁闷的时候,能见到这么多巧舌如簧而又热情有加的业务帅哥,随便一个都能把她逗得开怀大笑。
年终销售总结大会就如金庸笔下进行了七天七夜的华山论剑一样,也连续地开了好几天,每一天我都是去洗手间而从展厅旁边经过或去那个开放式厨房倒杯水的时候,才能见到一点状况,其余的就一无所知了。那些业务人员绝大多数都是我不认识的。下班后回去的路上,我和小陆互相感叹说,那些业务人员跟我们都不是一个公司的,我们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们,只是在这个时候因为特殊的原因他们才和我们走到了同一个地方。
最关键的时刻终于到来,就在这个周六,全体员工被要求回来公司,算是半加班半活动,因为公司要在这一天发年终奖了。熬到下午的时候,立经理终于神秘地拿着一个大布袋从外面进来研发部办公室,然后从良子开始,一个人一个人逐个地先后从那个大布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长形大信封并小心地遮掩着递给各人,生怕在递的时候被其余各人看到信封上标着的奖金数字。
我接到信封后就先往信封上扫了一眼,粗黑色的数字“9000”马上映入我的眼帘,然后我便将信封小心地塞进我的上衣口袋里。
九千大元,就是我从2009年4月到2009年12月共九个月的奖金啊,即一个月一千元,跟我面试时立经理所说的年终奖基本能保证每月有一千块钱的情况完全一致,不多不少。
突然多了九千块钱,我应该高兴才是,但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里很平静,波澜不惊,心如止水。将这九千块钱平分到每个月的工资上,我的工资也不见得就高了多少。可是,我还是要表现得很感恩戴德的样子,感谢公司,感谢敖总,感谢立经理,给我发了这么一笔接近万元的奖金。是啊,这是我的意外之财,如果公司不发给我,我又能奈他何?
当晚就是公司的团年饭,几大围台,数十号人,觥筹交错,酒肉飘香,猜枚行令,祝酒欢歌。敖总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各人纷纷上前敬酒祝贺,敖总也大声回应,“各位,辛苦了!”看来这一年敖总的进账应该不少。
到了抽奖环节,敖总和那些业务人员都玩得兴起了,敖总拿出一大叠百元大钞,谁干一杯红酒给一百,到最后玩得更High,那些女同事谁给抱一个给一百,于是几位年轻的同事MM马上“春心”荡漾,争着给敖总“投怀送抱”,果真是抱一下给一百。
看着这情景,我恨不能自己就是那些年轻的同事MM,直接给敖总抱一晚,他再给我九千块。不要说只被抱一晚,就算是被睡一晚,只要能得到九千块,那又何妨?我辛苦九个月所得的奖金,也不过是九千块而已。
离场的时候,杯盘狼藉,不少人已东倒西歪,众人乘兴而归。
带着酒气走到酒楼外面,马路上依然车水马龙,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城市的夜景依然纵情地跳动着,冬夜里的广州城依然显得那么躁动和不安分,酒意中我眼前的景物也有点迷离起来。也许,这是一个值得高兴和开心的夜晚才对,而不应该让烦恼和不快占据了内心。
但是,最后我还是逃避不了内心的感慨:这一年太不给力了,这一天太不给力了,这一笔年终奖太不给力了,它对不起我在这家公司的给力付出。
失落之余,我安慰自己,相信这是黎明前的最后黑暗,我一定会迎来自己的光明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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